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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 二十一楼十首(年终总结之六)

孙文波 大岭古 2021-07-02

二十一楼十首





二十一楼
 
 
    1
广阔的静,月亮就像一张脸浮现
在可以抚摸的上方。万物的沉睡
犹如一只猫那样柔软。消失,融化,
人成为空气的一部分。安稳的一部分。
是树,还是一块石头?都可以是。
无我,真的是一种美妙。忘记,也是。
不思想,不焦虑,不把自己与世界
联系在一起。隐。不士。看什么都在
身体之外,就是空。连器官也不在。
什么心,什么肺,什么头脑中的思想?
什么冲动?必要不必要。不是问题。
 
    2
深绿色。直到地平线。起伏的,
只是其中蔚蓝的湖泊。山都渺小,
一处凸起的小丘。我的凝视,
虽然不是上帝的凝视;空茫如无垠。
谁来分割?早年是万兽穿梭,
如今是楼群。地产的幽灵。唤来八方
经济人。我下去,徘徊在死去的火山口。
黑曜石的光辉已经暗淡;
仍然能够听到来自大地深处的喘息。
任何契约都是枉然。我只能心怀敬畏。
守护自己的内心。平整的草坪
出现运动小人。旁观,也是一种命运。
我真正想到的是如果某一天,
地平线涌来奔腾的大水。我立身之处
能助我不被湮灭;它就是独木舟,
带着我向上漂浮。向上,至永生?
 
    3
茂盛的灌木丛,围绕着绿色的草坪,
其中晃动的戴著遮阳帽的人,手持球杆。
一只白色的球飞起,就像一个逗号,
落在插着旗杆的洞穴中。一篇烂文章的第一句
完成了。我其实等待的是一只鸟
从灌木丛飞出来,一只八色鸫,或者蓝鹇鸟。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没有深入灌木丛
深处,打量潮湿根部腐烂的落叶。我把它们全部
看作可以用省略号或破折号忽略的部分。
我关心的是起伏如海浪的灌木丛树梢如何变成
大段华丽文字;就像魏晋时期的骈体文。
但是,意外总是在意外中出现,一辆电瓶车突然
从灌木丛中驶出,出现在草坪上。
它就像一只怪兽,吞噬了那些打球的人,
很快消失。让我猝不及防。破坏了脑袋中的节奏。
我不得不匆忙地从旁边的水洼打捞出一句:
闪银光的水,比玻璃镜子更像镜子,
映照出天空中云的鬼魅。我把云拖进灌木丛中,
让它们缭绕在树梢之上。不届弗远。我已经顾不得
意境的确立。琢磨如果退一步会出现什么?
我需不需要像撕碎锦缎那样,撕开草坪的本质,
从中寻找经济的秘密?富贵与贫穷的二分法。
这样想时,我看到远处的楼群走动起来,
像列队行进的火炮队列。一切,并不尽如人意。
这算是杂揉的风格的出现么?可以这样认为。
如此,必须要尽快收尾了。草坪啊,草坪,
语言涟漪翻卷。同心圆中只有黑不动如鼎。
 
    4
音乐声中,壶中的水已经沸腾。
早晨唯一的声音。它带来什么?
灵魂的苏醒。必须苏醒了,
必须向外部世界投射审视的目光,
扩散或穿越,向南更向南,广阔海域,
旋转,一个巨大的风场,缓慢地形成。
奇异。会带来暴雨。隐隐地
能听到它扑打窗户的声音。也是一种美。
纵向的是流放的人,在颠簸中渡海,
他留下故事,与荔枝沉香、一座蓬屋有关。
以及改变一个地区的饮食习惯。不吃
剩饭菜。新鲜作为一种原则,健康的保证。
用生命换来的经验。这就是传统。
不得不深入其中,修正自己的态度,习惯。
融入,接受。把边缘看作中心。
直到平心静气冲泡一杯咖啡,端坐窗前。
目光由近至远。都看到什么?
群山飘浮云端。幻境。黑色的游动的一点,
仙人驭空行?灰色的一片,鸟群飞翔?
辽阔,已作为事实存在。不可更改。
相比之下进入视野的人不算什么。太渺小。
自卑的经验。左右着看待世界的眼光。
自我的延伸。来自自然又在自然之外。
 
5
穿过栅栏分隔的绿地,如甲虫
移动的汽车,就像吸附在树叶上。
没有完工的别墅如同装配到半途
失去兴趣放弃的儿童玩具。
锡兵传。迷途。终究没有满足好奇心。
至五里外的商业中心,在堆垒着
太湖石的水池旁坐下,等待夜的降临。
一天就这样度过了。他人的一天
到底如何?头顶上有飞机驶过的声音。
抬起头来,一条飞行轨迹带来的白色线条,
告知有人正在离开。或者是到来。
都在寻找安放自己的地方。这里是吗?
不得不憧憬未来。慢慢地暮晚的
景象,像雾一样洇漫开来。会有双脚
无法迈动一刻,连下楼都成为无法跨越的
巨大沟壑。停顿、静止。
动荡只在心里像风暴一样搅动。不断地
把人扯拉到消失的事物中。唯有重返是
能安慰自己的事情。它使新生活变成
旧生活。望着热带树木,棕榈或者
槟榔树,它们也是香樟或者银杏。
 
    6
因为风,天空如在吟唱。因为风,
无形之手拨动空气的琴弦。是贝多芬,
还是师旷?空气的乐队,必须加上
没有关紧的门窗,才能发出宏大的声音。
我看到了行走在天空之上的
众神。静心敛气,我从云朵中找到一张乐谱,
从低音部开始,直到滑向最高音,
我由此说,这犹如大小提琴、古筝的声音,
必须命名为上苍之火。我觉得
它有炸开的,能够成为燃烧的恒星绽放的力量。
一缕,仅仅一缕,缠绕我,皮肤的裂就会发生。
而夜幕降临后,我坐在窗前聆听,
我说,这就是我的国家剧院。当我远望,
黑暗中,旷野飘浮不定的光,那是大地之眼。
直击我的心脏。我觉得我的灵魂就此
飘向了广袤的虚无。在风的源头,我寻找
风之眼。围绕着它,我看到世界在旋转。
 
 
哀诗
 
 
孝意味什么?在死亡降临时
我一遍遍呼唤你。用如羽毛的纸
探究你的呼吸。你的身体
还是温热的,这让我心存侥幸,
盼望你的灵魂还在身体里。
直到医生们到来,三秒种后便确定,
你已经离开。那一瞬,我竟有
如释重負的感觉,你終于
脱离疾病的苦海。接下来,一切如仪,
我佇立床头,目睹着你更换敛衣,
被灵车帶走。妹妹们痛哭。我没有落泪,
内心却翻江倒海,眼前恍如拉起幕布,
映现出一桩桩与你相关的旧事。
我知道,我不是你心中理想的儿子,
但仍然容忍了我做出的一切。
真正让我不能释怀的是火化完毕,你出来,
我竟然能在你的头颅骨上看到你的模样。
消失,是我唯一回旋在大脑中的词。
你消失了。消失的非常彻底。
从此以后,你的世界是我无法了解的
世界。我的世界,留下的最后的你,
是一堆白骨,它们由我捧在胸前,
它们比轻要重,又比重还轻。
它们是八十八年时间的终点。它们
是时间的刻痕,凿刻在我的灵魂。
 
 
只要一闭上眼睛
 
 
细节支撑的父亲,由绒毛帽子,
唐装、黑布鞋构成的形体——躺在
石棉板上——下一刻将由火焰
带着飞升——回来时,他只剩下骨骼,
雪白的,惨不忍睹的骨头——
最终被敲碎,装进褐色的金丝楠木盒子。
这是细节的消失——留下的仅是回忆
——在头脑中,反复上演,
变幻——一会儿,在空飘动;一会儿
透明如玻璃,柔软的玻璃,
弯曲——仿佛流水。隐隐地,声音回旋。
响遏云层——又注入活人的心脏——
随着血液跋涉,滋生出痛疼
——唉……一道裂痕出现,深入的裂痕,
好像撕开了天地——让人看到遥远
——多少花开放。多少白骨飘浮。
 
 
读以赛亚·伯林
 
 
既然,把目光朝向一公里外,看不清
就是正常的事。如果你说:有一只狐狸。
它尖嘴,它皮毛漂亮,是否在暗示,
一种色情正在泛滥?你不说,我能猜测得到,
它不是一个证明。就是叫上全村人作证
也不行。隔壁二巷十三号的住户,从前天开始
全忧心忡忡,因为小广场悬挂的折迁标语。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呈现什么。还要继续自我放逐吗?
我已与家里人商定,再这样,我们就去江南,
在太湖岸边,傍水而居。在那里,
历史像画卷一样,令人总是碰上某些过去时代的人
留下的遗迹。譬如某某,他曾在一条船上吟诗。
几年前,我在废弃的码头,望着茫茫水面,
想象他的船破雾驶来。这一次不用想象,我就是他。
至于那些邻居全部成为记忆中的人物。这不是遗忘
不遗忘的问题。有一个词叫:东进。它的扩张,
决定我们的退却。把什么都恍惚化了。知道吗?
它甚至让我对鼠目寸光这样的说法产生了好感。
一公里外的事物,我其实并不关心。狐狸,
刺猬有什么区别?我不是狐狸也不是刺猬。
 
 
读罗伯特·洛威尔
 
 
是这样:他伫立在门廊前一动不动。
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座火山
正要暴发?就是怒发冲冠那种。
只是他没有冠戴。他的眼里可能喷出火。
他是一枚原子弹?想到哪里去了。
你躲得远远地窥看,他不过是一幅静物画。
这个早晨,方圆一公里以内
唯一可以谈论的话题。暗示人究竟多么无趣。
不像院子里的狗上窜下跳打闹。也不像太阳,
沿着固定轨道上升,光线移到窗内。
那里,玻璃杯装满茶水,褐色的液体透明。
对有些人,它是兴奋剂。说到兴奋,
有什么值得兴奋。那么空虚呢?就像一只椰子
倒出内里的汁液后剩下的空虚。徒有其表。
这是大多数时候的现实?令你一大早
起来,不知道干什么。你的计划,你的想象,
随着见到的景物不停修正。
你的脑袋里一大堆词在翻滚。滚得远的仿佛
已到子午线。甚至有的到了南半球。
那里拉丁裔人的狂放无忌,他们的奇思异想
正是你缺乏的。要学会转换。
慢慢地你把他看作你的动力。给予你耐心,
你等待他的下一步。想象他会奔跑起来。
 
 
读托卡尔丘克
 
 
大雨过后。潮湿气息。吸引力在左边;
沟溪的水暴涨五倍。弹跳的晶莹。玻璃球。
注意栅栏。谁清理了土坡上的草?
人工,蹩脚审美。右边的防护石坝,拍出的
照片,变成艺术品。得意。拐过一个弯,
辽阔的视野,呈现海的一角,几艘货船,
仔细观察,犹如紧贴在天空。“你住在天堂吗”?
我是用徒步保一条命。老年意识。
身体已经靠药物;吡格雷、阿伐丁、尼可地尔。
我在走动中吸收它们。带来暮年的亢奋。
我希望像对面的山峦一样保持葱绿。不想变成
山角下的盐村,只不过几十年,建筑变得破旧不堪,
丑陋的像一只癞皮猪。远远望去,总是心里面置气。
有时,我真想做一个小说家,或随笔作者,
写实主义的描写不用虚构。把美和丑并列在一起。
这是有难度的;季节性的炮仗花在三月开放。
短暂的辉煌。搞得一年中其他月份我都在怀念它们。
这一点,就像某某某。他置身在自己的故乡,
总是既温柔又薄情。这是共同的,人心的一致性
产生作用。正是这样,我有推倒山口牌坊门的
冲动。在暮色中,它太像一扇墓穴的正面。
令我不断冲动,想一步迈过直接跳到海里。
 
 
与阿西崖州湾晚游作
 
 
悬浮空中的云有轻盈。万种比喻,
选择进入难题——九头鸟?显然不行。
政治正确,已经赋予它歧视内涵。
薄衫罗裙?引发色情想象,带来玉体横陈
——转瞬即逝般的变化;
一头大象长鼻上卷,几株植物枝叶凋零。
——好像离谱——只好回到物的本身,
云,一团水汽——不好玩,不优雅、不骄傲。
失了远道而来,坐在海边眺望天际的
兴奋——必须更深入一步,自身成为弩云
之人——把空注入——空成风景——
空成任意之物——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心脏、肝脾,脑髓,一一显形——还有
冰雹、蚯蚓、蜥蜴、章鱼、海马,
具体图显——木桅船、画舫、小舢舨,摇晃
而现——直到暮色苍茫,黑暗从大海升起
——耳中唯剩下波浪拍岸的声音——依稀白沫,
到达脚边——观察,舔沙的水,消失
如退,榷释“短暂”的本质——一个波纹
又一个波纹,在同与不同中,等于同
——想一想也是——一千年前李德裕、卢多逊*
亦如你我一般,见识过这番景象——
不免心中凄凄——今日之想,也许不过是
昨日之想——罢了,罢了——抬脚离去一刻,
我的最后一眼,投给了漆黑如墨的空海
——它深,它犹如渊壑——它才是永恒。
 
 
与阿西游三亚天涯海角作
 
 
文明渡海,文明上岸,文明入蛮荒。
文明把命名刻在石头上。文明远眺空茫。
文明回首,怀着巨大乡愁。文明
使自己成为一种累——亦成为一种骄傲
——文明,在骄傲中夸大其辞
——文明,引发的想象,造就蹩脚的抒情
——文明说:天的尽头就是水,就是
天和水互为表里——在这里,文明不承认
地球是圆的。在这里,文明对有去
不回,怀着鉴真的精神。只要一脚踏入海水,
传说立即诞生。文明就此撕裂了大海,
让人看到龙宫、龙王。文明说:无尽的故事
隐藏在海底。文明说,丰饶是大海的内涵,
是人类的母亲——文明希望,
英雄就此诞生——英雄,不舍昼夜
——英雄来到石头上,使石头吟唱——英雄
在石头里看到自己——在这里,文明真正地
赋予了石头意义;意义大于石头——
文明已经任性——几万种阐释,已经产生出
几万种结论——但文明,并不鹿回头
——文明已经剑指天下——当你终于想象
以文明之身,徘徊在这里,文明给出告诫
——石头之重,远远胜过了生命之重——
生命之轻不过是一种凝视,一声叹息。
 
 
鲸落
 
 
大海王。庞大的纵横家。油脂的产出者。
一生在逃避人类追捕。有时候扑向沙滩搁浅。
是谓抗议。形成的传说犹如喷出的水柱,
被太阳染成霓虹。壮丽之景动人心魄。曾经无数次
打动我。关注不断,时时追踪,只为了解
它的秘密。据说如果它啼鸣,夜半歌声在空旷的大海
犹如海妖被唤醒。足以让闻者心惊。
臆想出巨大的水的漩涡,把时间拉扯至时间的永恒。
比众神起舞更让人肃然起敬。就是它的
死,带有神圣的纯美的意味。垂直的下落,缓慢而庄重。
向着黑暗深处(绝对骄傲的过程……)
一点点滑向彻底的虚无。直到供养出无数寄生的宵小。
构成另一种阴暗王国。这是上千年过程中
的一种算术。让我觉得,每一秒钟都诞生另外的生命。
说明庞大的确是上苍给予的品质。不过,就算如此,
我仍然被过程震赫。不断想象一百米,五百米,两千米。
水的压力下它具有的反天堂意味。
说明它的核心超越人想象的核心。当它最终沉落至海底。
它已经不再是它。仅仅是象征。神圣永远属于造物。
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美的演绎。每一次死亡,
都比死亡更加绝对和神圣。甚至,超越了死亡。
 
 
愚人节(《四月一日》的另一个版本)
 
 
浏览网上的讯息。主要是瘟疫泛滥的消息。
世界在向地狱下坠。忧虑犹如汽球一样膨胀。
关于粮食的忧虑,关于疾病的忧虑。病毒
如幽灵出没。看什么都不对。清洗。必须十二倍清洗。
需要思考死亡问题吗?具体的,不具体的死亡。
医生之死让群情激愤。一个个数字让人的想象乏力。
带入不起作用!一千种,一万种死亡,
无非是必死之死,和被迫之死。正终寿寝,和死于非命。
例外问题是什么问题?哲学的绝对性,
在封城中言说无力。成堆的棺材在夜晚的街道缓缓行进,
祷告之声打击着心灵。这是例外中的例外?
与什么对称呢——是民主、自由?还是极权、专制。
如果杜甫在此刻,会如何?如果他在此时,将如何描述?
所有城市都休克了。空旷和寂静,游荡其中的
是什么?幽灵徘徊在欧洲大陆?死亡的剩余价值?
哦,哪里寻找解析的方程式? 只有大海永恒。静止的大海
从阳台一角升起。这是如丝绸一样的大海。
这是如抽屉一样的大海。这是装下了万物的大海。
这是你凝视时涌入历史的大海。这是一万个思绪的大海。
只有青山依旧。青山簇新。一条小路中有无限。
一条小路通向天庭。弦歌在路旁的花草中响起。
这是空的弦歌。这是映山红、桃金娘的弦歌。这是蝴蝶
停栖喇叭花上的弦歌。青枝的永恒之谜。一切都是对比。
一切,无非是对超越的幻想。国家主义。共同体。
爱与仇恨。破灭于口罩的神话;戴上不是阻止发出声音。
是要发出更大的声音。气融胶的声音。咽拭子的声音。
玻璃磨砂肺的声音。 令人想到堂吉诃德,风车
还在转动。老驴还在干吼。令人想到薄伽丘,纨绔子弟
与薄情女人的醉生梦死。令人想到狄更斯,
一个世界只有两个城。令人想到托尔斯泰,复活的事情
怎样再一次发生?无症状就是症状。简单的咳嗽,
带来的惊吓,已经如人走在八公山下。距离从来没有
这么美。这也是人心的距离么?周公之国度的到来。
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的意识,带来精神不再逾距。
 

 

 



*  李德裕(787年—850年),唐代晚期名臣。曾任浙西观察使、兵部侍郎、郑滑节度使、西川节度使、兵部尚书、山南西道节度使、中书侍郎、镇海节度使、淮南节度使,并入朝为相。晚年因位高权重,被贬谪崖州,任司户。病逝于崖州。

卢多逊(934—985年)。北宋初期宰相。历任祠部员外郎、权知贡举、兵部郎中、太原知府,入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官至吏部侍郎、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兵部尚书等职,成为宰相。后因勾结秦王赵廷美被告发,坐罪流放崖州。在崖州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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